一线城市加大以旧换新政策力度，对冲消费下行压力

记者辛圆

近段时间，北京、上海、深圳等一线城市纷纷出台措施，加大消费品以旧换新力度，内容包括扩大支持范围、增加补贴等形式。

分析师指出，一线城市加码以旧换新的背景是近期消费明显走弱。随着政策效果逐步显现，一线城市消费低迷态势或将有所改善。

8月28日，北京率先发布加力支持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实施方案，在上一阶段仅支持个人消费者乘用车报废更新、家电以旧换新基础上，新增支持个人乘用车置换更新，居家适老化改造，电动自行车以旧换新，旧房装修、厨卫等局部改造所用物品和材料购置，农村地区老旧“煤改电”设备更新。补贴标准也有所提高，例如，家电以旧换新方面，补贴标准由产品销售价格的10%、单件不超过1000元，大幅提高至产品售价的15%-20%、单件不超2000元。

9月3日，上海市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大力度推进消费品以旧换新工作实施方案，新增电动自行车以旧换新补贴政策，扩大家电、家装、家居和适老化产品补贴范围，并对购买符合要求的沙发、床垫、橱柜、浴缸、坐便器、扫地机器人、吸尘器、空气净化器等家电、家装、家居和适老化产品，按照销售价格的15%予以补贴。据上海市政府新闻办透露，结合国家直接下达上海的超长期特别国债资金，加上本市安排的配套资金，统筹安排资金超过40亿元，明显高于上海市历年安排的促消费补贴资金量。

消费疲软是当前中国经济面临的主要问题之一，作为经济“火车头”的一线城市消费下行的态势更为明显。1-7月，北京、上海、广州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分别下降0.8%、2.8%、0.3%，深圳虽然同比增长1.2%，但低于同期全国水平2.3个百分点。

对于一线城市的消费“拉胯”，一线城市加大以旧换新政策力度，对冲消费下行压力分析师认为有多个原因，包括财产性收入下降、行业调整、社会团体消费动能不足等。

中泰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在研报中表示，一线城市消费动能疲弱一定程度上来自于居民人均净财产收入增速的放缓。“因为一线城市的高净值人口占比较高，金融和房地产对一线城市的经济有举足轻重的影响，故在楼市和股市都比较低迷的情况下，财产性收入的增速下降对消费带来的负面影响，一线城市比三四线城市更为明显。”

开源证券宏观分析师何宁也从财产性收入角度做了解释，她指出，2021-2022年，二三线以及低能级城市房价先行下跌，一线城市房价则从2023年11月开始加速向下，两类能级城市节奏不一致，导致近期一线城市消费出现补跌。

另外，何宁提到，近年来，部分行业经历了调整优化，其中服务业尤为明显，而一线城市服务业占比较高，居民收入预期和消费信心下滑进一步约束了其消费支出。

除了上述原因外，华创证券研究所所长、首席宏观分析师张瑜补充道，一线城市社会团体消费偏弱的问题在全国更为突出。以北京为例，今年上半年商品零售增速为0%，居民人均商品性消费支出增速为4.24%，两者增速相差4.24个百分点；餐饮方面，上半年限额以上正餐服务（假设代表社会集团餐饮消费）增速为-10%，限额以上餐饮收入增速为-2.9%，两者增速相差7.1个百分点。

分析师表示，一线城市推出的新一轮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或能在一定程度上对冲消费下行压力，但提振消费仍需从多方面发力。

“（本轮以旧换新政策）对于家电、电子类产品零售应当尤其是利好，这些产品前期的表现较为低迷，随着一线城市二手房成交企稳以及消费补贴的加持，有望集中释放一波需求。相比之下，由于前几年的多轮刺激政策已经在一定程度上透支需求，以旧换新对汽车需求的撬动力度可能不大。”经济学人智库高级分析师徐天辰对界面新闻说。

他表示，未来提振一线城市消费可以从两方面着手。首先是加大对地产的支持力度，稳住房价。“近期一线城市零售下滑，与2023年末以来房价加速下行不无关系，房价下跌带来的负财富效应对居民消费有直接影响。”

另一方面，徐天辰表示，外资企业以及互联网、金融等服务业的内资企业是一线城市就业的中坚力量，各类宏观及行业政策应当着力维持这些领域的就业，这就需要进一步稳外资，避免出台更多收缩性的政策，加强政策一致性评估，核心是保证积极、稳定、可预期的营商环境。